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儒家有目的论思想，但主张道德目的与自然目的的统一，这是儒家天人合一论的又一层意思。

这里人的主体作用是至关重要的。按老子所说，万物皆生于道，道生一，一生二，二生三，三生万物[61]。

儒家所谓操则存，舍则亡，出入无时，莫知其乡[56]，也是这样的心。这种逆觉式的体验，正是传统思维在哲学上的表现。致道者忘心矣[121]，这里所说的心，则是指是非之心，即成心，而不是形而上的真宰之心。至于心学派则更是性情合一论者。这个未发之体，作为心的本体存在，虽是潜在的，却又是存在的，它就在已发之中，这就是儒家本体论的分析思维。

如果说，孔子的知天命，还具有某种客观思维的意义，那么，当孟子提出尽心知性知天以及性命合一的命题时，已经初步完成了自我超越的天人合一之学，天道已具有形上的性质并实现在人性之中。惠施问道，你不是鱼，何以知鱼之乐？庄子反问，你不是我，何以知我不知鱼之乐？惠施又说，我不是你，因此不知你能知鱼之乐，你不是鱼，因此你不知鱼之乐，这是可以成立的。这当然不是说，真能够上至天，下至地，与整个宇宙同在，与天地同其大，与四时同其久，而是说，实现了与天合一的境界，能够与天地合其德。

在中国传统哲学中，最早表现出形上思维的是道家。未知生，焉知死？未能事人，焉能事鬼？[86] 从事于现世人生的幸福，这才是最重要的，也是人人都能做到的。孔子说：那人是修浑沌氏之术者也，识其一不识其二，治其内而不治其外。这就是他所说的非空非假，亦空亦假，即为中道的中道哲学。

从这个意义上说，它是人文主义的，不是自然主义的，是伦理情感型的，不是认知理性型的。[2] 儒家提出天道，是为了说明天所赋予人之性，即天命之谓性是也。

在心理学上，有所谓内向性格与外向性格之分，凡心理行为指向自我和内心世界，重视内心体验，多从主观态度出发者，称为内向型性格。禅宗六祖惠能曾反复强调，佛性就在众生自己心中，就是众生自己的本性，只向自家归依，不须向外求佛。反过来说，只有对象知识被否定之后，才能获得道。[13] 耳目等感知器官，只能与客观事物发生关系，随客观事物而转移，因之容易为事物所蔽。

求现世受用，不仅仅是传统哲学的思维特点，也是传统宗教的思维特点。因为真知就凝结在个人的实践经验中，存在于具体事物中，离开个人经验和具体事物，无所谓一般规律。孟子的大人之学就是自我超越的形而上学。气功实际上是调动人的内在意识，控制人的生命活动，这也是内向的运作意识。

[15] 理义作为道德意识，是人人具有的自律原则，但它又是人的内在的潜能和需要，得到它同时就实现了它，自我反思也就是自我实现。老子提出静观的方法，但他所谓静观，既不是一般所谓感性直观，也不是单纯的理性直观，这里边包含着以自我体验为特征的内观。

它以内外合一为其基本的思维模式，在某种程度上重视外部经验的重要作用。他们都把人和自然合一了，或者是把自然人化了，或者是把人自然化了，人和自然的界限很难区分。

既然天道内涵在人的本体之中，就是人性，因此，要实现天道，就需要内在的自我超越，不需要也不能够实行由内向外的超越。这既是人的最高存在，也是一种自觉的体认。所谓真我，不是（或主要不是）指感性具体的自我，而是指我的潜在本质或形上本体。善指情、才与性，是人的内在潜能，也是人的自我需要，信是真实的自我存在，美是自我存在的充实，大则是充实而有光辉地实现出来，圣是大而能化育天下，神则是圣而不可测的境界。朱熹进而提出：不入虎穴，焉得虎子[77]，以证明真知来自亲身实践，只有实践才能出真知。它不是返回到人的现实存在，即感性自我，而是返回到人的本体存在，即真我。

用这样原始的方法灌园，用力甚多，而见功寡。[17] 他不仅提出了思维的客观性原则，而且提出了思维的有限性的问题。

真我与天合一，与道合一，我就是天，天就是我，天地与我并生，万物与我为一，故不求与天相胜。墨家把人看作认识主体，把事物看作认识对象，主客之间界限分明。

[98]《周易略例·明象》。但是在各自的发展中，却走上不同的道路，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思维程序。

只要自强不息，努力实践，就能实现道德理想。[78]《朱子语类》卷六十三。关于天心或天地之心，理学家都是这么看的。对理分析最多的朱熹，也是以理气不离不杂为其立论根据，他虽然从逻辑和本体论上对理气关系进行了区分，却没有对理的概念结构提出更多的解释。

佛教哲学的这种发展和变化，正是接受中国传统思维方式的结果。正如智顗所说，总以譬之，譬之贫人，家有宝藏，而无知者，知识示之，即得知也[44]。

但这里包含着双向的思维程序，对于任何一种而言，都是可逆的，就思维的基本模式说，二者是一致的。老子以静为根，以静为本，他正是后来主静说的开创者。

[48] 这是日常生活中极平常的事，但问题不在于例子本身，而在于解决问题的方式。就中国传统思维而言，其特点还在于，它主要是获得人生的意义，并不是获得如同语义学或其他哲学所说的关于世界的意义。

所谓大体、小体之分，不仅仅是心之形体与耳目形体之分，也不仅仅是心与耳目不同功能之分，比如耳目只能接触有形的具体事物，心能认识无形的抽象原理、法则。[38] 妄分内外之心，心无自性。最能说明墨子思维特征的，莫过于他的三表法。但是，汉以后，情况发生了根本变化，以儒家为代表的体验型思维终于成为中国传统思维的主流，而墨家所代表的逻辑思维却没有得到发展，反而趋于消亡，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，这是一个需要专门探讨的问题，这里暂不讨论。

要作出正确的选择，就要以人的内在潜能或善为前提，就是说，心自有诚，心自有善，自成其心，就是自成其诚，使自己的诚性得到自觉、得到实现。所谓躯壳上起意，就是拘于形气之小，不能实现自我超越，故不能廓然而大公，物来而顺应，也就不能做到天人合一。

有句古语说，只要心诚，金石为开，正说明自诚、自道之为贵。[124] 真人是实现自我超越之人，真知是形而上的本体认识，也就是无知之知。

三、反观自然之性 主体内向思维作为中国的传统思维，不仅为儒家所提倡，而且为道家与佛家所提倡。学是为了成为圣人，而圣人之所以为圣，无它道焉，已乎行之矣即完成于实践。